白刃刃刃

[棋昱] 转发这条虫子就会有人向你告白

车厢门一关,蔡程昱身边的人群瞬间全矮了一截,站票的乘客倚靠着车壁,或者坐在自己的行李上,只有他站得笔直。蔡程昱也累,但是又无法压抑住内心的兴奋。他打算挑战试试,看自己可以站到哪个城市。

龚子棋送走蔡程昱后,开始他放纵的寒假生活。虽然寒假没有工作,但能回台州和同学发小聚会玩乐也不错。

在夜里的高速路上,龚子棋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给副驾驶上睁大眼睛试图抵抗睡意的蔡程昱: 我还是想进组拍戏。
意外的是,这次蔡程昱沉默了一会儿,不像以前那样及时接上话茬以展现他引以为傲的幽默感。

借着黄色的路灯,龚子棋斜眼打量蔡程昱的表情:皱着眉、抿起嘴一脸严肃。龚子棋又等了会儿,蔡程昱终于开口说: 其实子棋你已经比很多同龄人都努力了,偶尔放松一个月也不是坏事。蔡程昱说完才扭过头看向认真开车的龚子棋,龚子棋嘴角翘了下,蔡程昱像完成使命一样,松口气仰头靠上了座椅。可惜他又犯了老毛病,耍小聪明狗尾续貂道:再说,你现在开过一次高速了,寒假闲着可以开车到横店当群演,早上带着饭出门,一天演完早的话还能当天往返拉个顺风车什么,这一块儿不是经常有跨城打车的嘛,你交通食宿都省了不说,搞不好还能赚一笔。

龚子棋嘴角立刻耷拉下来,恶狠狠地扭头瞪了下蔡程昱。

蔡程昱一旦开始胡扯就轻易不会停下来,甚至打起精神手舞足蹈地开始给龚子棋规划寒假宝贵的几周,先是打听他有几个聚会,要见那些人,在什么场所,打开手机开始给龚子棋念日历,说你看可以把这几个见面安排在这两天,这样可以减少你宿醉的次数;你去横店找工作要是拉不下面子,也没事,可以找个当地的群演头子带你,哎!要不我来吧!我给你找工作!你把工作时间凑凑,争取都放在开学前怎么样,这样我提前回来也方便。

蔡程昱甚至开始给龚子棋选起群演角色,尸体、炮灰士兵、打黑对象也不错。龚子棋被他的努力逗乐了,无奈地伸手打了蔡程昱一巴掌:闭嘴。

蔡程昱上学期一直试图增强体质。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要从事舞台行业,那自己的体力必须得保证撑下三个小时的演唱和肢体表演。他咬牙在车厢里站了一个小时,最终因为受不了过道里似有若无的烟味儿而败退餐车。他点了个炒菜,厚着脸皮坐在一个已经坐了三个人的餐桌上,三个大哥面前已经空了,看来是已用完餐交过“保护费”。
一盘青椒炒肉泛着油光,蔡程昱一碗米饭不够又添了一碗,慢慢把一整盘都打扫干净。

离家还有四个小时。

我八百年没进过小包了,靠。龚子棋毫不客气地抱怨起来,临海的同学群吆喝几次,最后人越凑越少,一个ktv小包间就装满了,还是恨不得天天在微信和朋友圈里聊天解闷的那几个,有俩还月月在上海见。

都是男的唱什么劲啊,包间里抱怨声不绝于耳,最后切歌比点歌快,几个人只好围着桌子吹起了啤酒。

没劲,真没劲,还不如找家饭馆吃去。

能闹腾的Jack起哄要找几个美女,给了龚子棋灵感,他把啤酒瓶豪气地砸到桌面,声音甚至传到话筒通过音响传了出来。他朝着屋里个头最矮的王海平开炮:你怎么样,还是处吗?

靠,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聊到这种话题大家都来精神了,你一句我一句吹起真真假假的牛,搞过哪几个妞,要不就是秀把恩爱,一个个拿起手机开始分享些有的没的照片和视频资源。哥几个吹牛吹舒坦了才发现以往最热衷拉仇恨值的龚子棋没怎么吭声,便立刻揶揄起来:哎,怎么了,守身如玉啊。

龚子棋正等着人家问呢,压抑不住自己春风得意的劲头,还是礼貌性地伸手推了下眼镜假装掩饰自己的喜上眉梢。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鄙视链底端的王海平愤怒起身,抓起一把果壳皮朝龚子棋脑袋扔去,龚子棋迅速闪避,哎,你们主动问的,我还没说什么呢。

你小子今晚敢多说一句,就别想好好活着离开临海。

操,看你今晚这么低调,还以为在上海成熟了,没想到憋了半小时就找揍。

兄弟们你一句我一句,都不给龚子棋张口机会。

服务员拎着半打啤酒上桌时,龚子棋抓住片刻的沉默,拿起被冷落许久的话筒,压低喉结,成功让音响传出浓厚的男低音,他还特意换成普通话:我要宣布一件事qin。

你要是敢报你新妞儿的三维,你就死定了。

龚子棋犹豫了一下,对着话筒说:我不知道他三维。

靠,你真又换人了?!同在上海念书的胡聪被自己的落伍震惊了几秒。

怎么说话呢?龚子棋嗓门提起来,觉得不够成熟,又咳嗽两声,找回刚才的低沉:我交了个男盆友。

果然如龚子棋所料,大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你是——龚哥你是玩女的玩腻了,改玩男人了吗?

龚子棋拿出政要人物答记者问的派头——他在学校演过类似角色:无可奉告。

在杭州的最后一个晚上,他们开车去了大剧院。空旷的场地上被不同的广场舞队伍占领,蔡程昱绕着大剧院走了半圈,找了个远离音响的地方,拉着龚子棋坐下。可惜离喷水池有点儿近,小孩子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还有热情的蚊子,龚子棋拍死第三只后,问蔡程昱有没有畅想完自己的未来,这里蚊子太多,他不想继续当食物来源。

蔡程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等等,我有这个。说完从挎包里掏出两个包装完好的玩意儿。

给。

龚子棋看了眼上面的卡通图案和鲜亮的颜色,十分干脆地拒绝掉。

蔡程昱说:这个防蚊手环很好用的,我从小就——

你说一句‘你从小就用’试试!

蔡程昱眼珠一转溜,改口道:我从小就招蚊子,自从用了这个,哎!再也没见过蚊子了!

龚子棋挠了把腿上的包,还在抗拒。

蔡程昱直接拆了包装:你要哪个?粉色还是绿色?

你为什么要买这两种颜色的?

套装,便宜。蔡程昱拆开粉色的:你要这个吗?

龚子棋使劲摇头。

蔡程昱撕开里面的隔片,让防蚊功能生效,把粉色的套在自己左手手腕上。他瞥了眼龚子棋的左手,上面戴了绿色表盘的表,确实和粉色不太搭。

他伸手抓住靠近龚子棋的右小腿:抬脚。

龚子棋踩着拖鞋死命挣扎:我靠,你干嘛。

给你套脚踝上。

龚子棋被蔡程昱突如其来的套路搞得措手不及:这他妈能套上吗?

蔡程昱抻了下橡胶手环:弹性还可以,试试。

龚子棋说:那能套左腿上吗,右腿有纹身,套个荧光绿的塑胶环太傻逼了。

行,依你。蔡程昱试图展现出自己的大方得体。他起身坐到龚子棋的左边,龚子棋主动抬腿搭在蔡程昱的膝盖上。
蔡程昱顿了一下,才两只手齐上阵拉开手环,首先在脚趾部分就卡住了,滑稽地留下一个孤单的小脚趾。他咳嗽几声掩饰尴尬,挑眉给龚子棋递了个眼神。龚子棋装傻说:你再拉开试试,我绷着脚尖。蔡程昱不想碰龚子棋的走了一天穿着拖鞋的脏脚,但是此刻落败显然不是他的风格,咬牙、腮帮子一绷,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在不碰到龚子棋脚的情况下,试图捏住再拉开,“啪”!又弹回原处,继续拢住四个脚趾上。他没指甲,怎么也捏不起来。

你脚背绷得太挺直。

龚子棋胳膊撑在身侧,身体重心一换,更方便转动左脚。他大脚趾竖起来,四个脚趾一缩,给自己立了个大脚趾:那是,大学舞蹈没白学。

看蔡程昱一脸菜色洁癖快犯的样子,龚子棋好心找补了一句:车上有消毒纸巾,上车给你擦。

蔡程昱这才点点头,应和龚子棋也是给自己鼓劲。他伸手拉开防蚊环,真的一点点给龚子棋滚到了脚腕上,死死掴住。蔡程昱这下也不嫌脏了,握住龚子棋的脚,来回观察:勒不勒?

为了求证,他还拉了下手环,被崩到的龚子棋毫不客气地抬脚踹在蔡程昱的大腿上:你他妈轻点儿!我左脚要是供血不畅废了,你别想跑。

蔡程昱说那不会。两只手继续放在龚子棋的左脚脚踝上,假装调整松紧。

龚子棋正走得脚肿,就索性继续这么放着腿。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广场舞陆续收场。蔡程昱出声说:我以前看到这些建筑只会想烧了多少钱才造出来这么个钢铁怪物,现在却很向往,希望可以进到里面。

融为一体?龚子棋打岔道。蔡程昱的表情还是充满向往,没有被破坏,龚子棋只好换个风格说:你当然可以,你每次有了目标都会圆满完成。真不知道是目标选得偷懒,还是运气好。

龚子棋等着蔡程昱“我这是靠实力!”“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等诸如此类的自吹自擂,结果却等到一句正经的转移话题
用语。蔡程昱扭头看向龚子棋:我最近还有个新的短期目标,放假后刚立的。

说完他的眼神越来越往下走,盯得龚子棋不自在起来,他收回搭在蔡程昱身上的腿,脚踩回拖鞋里,血液才往下流。

蔡程昱又目光上移和他对视,只是等龚子棋真的和他对上视线后,视线往下走了几公分。龚子棋立刻明白过来。他扭过身子,正脸对上蔡程昱。他是这个意思?龚子棋不敢相信,又确认了蔡程昱的神情。

蔡程昱抬眼看了下他又迅速垂下目光,在龚子棋的注视下,伸出舌尖湿润了双唇。

确实是这个意思。龚子棋明白过来。

顺水推舟是龚子棋常用人生策略之一,他试着歪了下头,调整出熟悉的角度,上半身朝蔡程昱靠过去。蔡程昱先是跟着龚子棋一起张开了嘴,但是等龚子棋的吻要落下时,他却突然扭头躲开,龚子棋只好及时刹车,坐直身子。

你你你干嘛?

是你在干嘛吧!龚子棋想自己怎么可能会错意,蔡程昱太怂了。

怂人蔡程昱搓着手环,承认道:我想亲你。

那你躲什么躲!

你干嘛靠过来!我会靠过去的!蔡程昱扭头,撅起嘴抱怨道。

好吧,龚子棋鼻子发出不屑的声音。

蔡程昱又从他的小包里掏出个东西,是个润唇膏。

蔡程昱恶狠狠涂了两圈。龚子棋好奇地等着。

蔡程昱目不斜视,一呼一吸后,扭头看向龚子棋,又立刻转回去盯着大剧院。

那什么,要不咱们走吧,停车费挺贵的。

你不是要亲我吗?

蔡程昱低头拽着自己的粉色防蚊环。

龚子棋歪头凑过来,看到蔡程昱泛着油光的嘴唇,这么仔细一看,好像比自己的还薄,亲起来能舒服吗?

蔡程昱在龚子棋的注视下紧张地抿了抿嘴,唇膏跑到外面,虽然是黑天但是看起来他的脸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红了。

龚子棋皱了下鼻子,闻到一股熟悉又说不上来的香味:这是什么味道?好熟悉。他凑到蔡程昱身前,伸手要翻蔡程昱的包,被蔡程昱一把按住。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蔡程昱说完,脸红成了夜幕下的红月亮,嘴巴这次主动撅起来,伸着脖子碰到了龚子棋的嘴角。

在蔡程昱期盼的目光下,龚子棋开口第一句是:茉莉清茶?

蔡程昱困惑地“啊”了一声,张着嘴调整呼吸半天才反应过来,回答道:花茶味儿的,勉为其难算你对吧!

蔡程昱仗着龚子棋是南方人,不知道花茶的花其实就是茉莉花,挽回了那么一点点自信。

蔡程昱又从书包里掏出润唇膏,自在地抹了一圈,给久违地有了接触对象的双唇做好保湿工作。餐桌上其他三位大哥都在专心致志玩手机,蔡程昱点开微信,开始处理每个群里积攒的记录。

龚子棋调出来刚刚公布的对象照片,他手机里没几张能看的,不是以前那种不可见人,是蔡程昱太爱做鬼脸了,全都看不出个模样,要不就是些看不清脸的全身耍帅照。小包间传阅完龚子棋的手机后,再度陷入短暂的沉默。

经常跑去上海玩的Jack甚至见过一次蔡程昱。他开车去龚子棋学校找他,当时蔡程昱笑眯眯跟在龚子棋后面朝他打招呼。Jack记住他是因为一眼就看到了蔡程昱的鞋子,靠,和他脚上的那双一模一样。关键是这人看上去并没有自己帅,让Jack受了点打击。撞鞋还是和牛逼的人撞更有成就感。

你俩不会那次就搞上了吧!好友是gay,和好友带着男友同时出现的冲击力还是不一样的,即使当时的他纯洁无知地如同一张白纸。

龚子棋一头雾水:哪次?

就那次咱俩去外滩那个游艇趴啊,我去你学校接你,你,呃,你那个、那个谁搭车在南京路下的。

说到游艇龚子棋总算想起来了,他摇摇头,说:靠,那天老子在船上不还带走了一个Model,我有那么缺德送走男盆友然后立刻去约妹子吗?

Jack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你下线又降低了。丝毫不给龚子棋面子。几个人又你来我往揶揄起彼此的出轨劈腿历史。

等回家和蔡程昱视频时,龚子棋按捺不住先招了:我和我发小说了咱俩的事。

蔡程昱眉毛登时立起来:咱俩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龚子棋也不客气。

蔡程昱板着脸:你应该先跟我商量。

他们都没当回事,看完你照片就没下文了。

蔡程昱“哦”了一声,尾音很长,示意他还在思考下一句。他的大脸更靠近屏幕了:所以你的发小接受良好?

龚子棋想了下,也就Jack提到撞鞋时表情过于蔑视了点儿,好像也没什么。他说:没有,我们就聊别的了。

蔡程昱又拉长了一个“啊”,那是不是开学也应该和同学——

没必要,没必要!

那你这次这么着急干嘛。蔡程昱满脸不解。

你脸往后点儿,你看看屏幕里的这两张脸,配吗?

蔡程昱揉揉眼睛:我刚摘了隐形,不近点儿看不清你啊。

眼镜呢?

眼镜太丑了。

你这样更丑。

两人又继续了好一会儿这样没营养的对话。挂掉后,龚子棋坐不住,又去家里的地下室举了几组铁。

蔡程昱也坐不住,他刚到家,连澡都没来得及洗。没想到刚在火车站拜拜,几个小时后,龚子棋这么就快说了,而且他的朋友们反应居然如此平淡,所以龚子棋以前有过男朋友?还是龚子棋的感情史有比和一个男生交往更劲爆的先例?蔡程昱越想越郁结,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只好大吼一声,吓了在客厅看电视的妈妈和姥姥一大跳。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念叨半天蔡程昱,帮他转移了注意力。

蔡程昱真的打算去横店帮龚子棋找群演工作,他甚至当地查了家庭旅馆的价格。可是群里来了新兼职,寒假正是艺考培训的最后冲刺时期,也是他们这种专业学生在培训机构挣外快的黄金时段。

蔡程昱咬咬牙,决定提前回上海。他还特地跟龚子棋解释,龚子棋得了便宜立刻虚张声势,说我都借好车了,国产电影电视剧补了不少,观察学习了很多群演场面,心得都能写成论文了,你怎么不带我去横店了。活像一个被狡猾经纪人蒙骗的不入流小演员。

蔡程昱也跟着演起来,脱口而出的借口连起来也编出了一个年轻经纪人在横店影视城的沉浮史,还痛骂有个小演员年纪轻轻却一事无成只想仰赖别人。

最后两人以初春再聚沪上结束了这场飙戏。

最后还是蔡程昱一个人在上海迎来了早春,陪伴他的只有因花粉过敏而充血的眼睛。龚子棋去横店拍戏了,不过不是群演,是个剧本上可以画出好几句台词的角色。

蔡程昱去横店探班的时候问龚子棋,横店的春天有什么不一样的,龚子棋说你人都到了自己感受。蔡程昱本来想听听什么没有你的春天巴拉巴拉。后来看龚子棋对情话毫无兴趣,只好自己背着手在片场周围逛起来。

他左拐右拐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道,一个绿色的吊死鬼从路边的柳树上垂下来。蔡程昱被吓得侧迈了一步,一脚踩进草地。

这里的草地是真的草地,植物野蛮生长。蔡程昱踩上去就心觉不妙,太松软了,等他拔起脚,立刻内心哀嚎,半拉鞋子都陷进了泥里。这可是他为了见龚子棋特意置办的新鞋。

蔡程昱不明白这长草的地怎么还能这么泥泞,蹲下去探个究竟,在他脚印边上,一个鼻涕虫正冲着他的鼻尖儿挥舞短的可怜的触角。

蔡程昱掏出手机,对焦半天才拍下来。他挑了一张最满意的鼻涕虫特写发给龚子棋。

龚子棋正抓紧时间扒拉餐盒,为了配合主演的行程,全组都在赶戏,他的吃饭时间也被剥夺不少。虽然时间赶,但是不能不玩手机。他刚往嘴里送了一块牛蹄筋,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他刚刚点开的蔡程昱发过来的照片——蜒蜒螺。这小东西也是和牛蹄筋差不多的棕色、半透明、一副黏糊糊的样子,和餐盒里牛蹄筋看上去简直同胞同族。

靠。龚子棋突然有点儿恶心。

他知道蔡程昱大概率还在影视城周边溜达。抬头看到片场里摄影师和副导还在拍主演的大特写,龚子棋权衡了下时间,给蔡程昱打过去视频,结果接通后不是蔡程昱的“高贵外貌”(本人语),而是一个定格的鼻涕虫。

蔡程昱,你把镜头给我转过来。

子棋,给你看鼻涕虫,我发现的,可爱不?

龚子棋彻底放下了筷子,他恶狠狠威胁道:我吃饭呢!你要不想视频我就挂了。

好好好。蔡程昱连忙答应,锅盖头的脸随即出现在屏幕上。

龚子棋夹起牛蹄筋,我吃饭呢,你给我看什么鼻涕虫。

我小时候老流鼻涕,还会吃鼻涕。我妈就吓唬我说,鼻涕是鼻涕虫的宝宝,我吃了鼻涕,肚子里就会有鼻涕虫。她根本没吓到我,我还继续吃,因为我喜欢虫子。蔡程昱一边分享他的童年一边找光源。天已经彻底黑了。最后他站在一个门店的招牌下,红色的led灯光不停闪烁在他脸上,看着十足诡异。他站定后,盯着屏幕,我也喜欢你,你比鼻涕虫还可爱。

龚子棋一时哽住,强撑着说,快到我了,先挂了,晚上见。没等蔡程昱的回答,立刻点了屏幕上的红色按钮。

他的心跳得有点儿快。这可有点儿不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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